廉江營仔百雞宴。記者 李向凡 攝
吳川年例大巡游。記者 李向凡 攝
年例是粵西地區特別是湛江地區民間特有的節慶習俗，不少地方的年例甚至比春節還熱鬧。近年來，對于這一年一度的年例日，湛江各地越來越重視。春節過后，記者走訪了我市幾個地方的年例，發現不少村民做年例所擺的宴席越來越豐盛。然而，在這豐盛的背后，記者也聽說到不少村民在抱怨：鄰居的酒宴越做越大，自己也被迫跟著“擺闊”。
吳川年例每桌價格1200元以上
在湛江，人們有著“年例大過年”的說法。這充分地顯示了年例對于湛江人的那種獨有的魅力以及重要性。
而如果提到湛江的年例，不少人都會提到吳川的年例。問起原因，他們都指出“氣派”。吳川人熱情好客、出手大方，喜慶宴席之豐盛聞名粵西。每席都有一、二十道菜式，每臺酒席一、兩千元是常有的事。吳川年例宴席之高檔、豐盛令人瞠目結舌。
正月十三，是吳川市樟鋪鎮西坡村的年例。剛剛是下午4點鐘，記者就已經看到平時寬敞的公路已經被各式車輛擠得水泄不通，現場還出動了交警維持秩序。
因為塞車耽誤了一些時間，主人家開桌比以往要晚。晚上6點左右，賓客全部就席。不久，所有菜式都陸續上場：鮑魚、海參、燒雞、蝦蟹等等。
接受采訪的主人家姓駱，在外面做小生意。他說道：“每桌價格控制在1200元左右，不敢跟鄰居比。有些鄰居一桌宴席起碼超過2000元。盡管如此，我家的宴席單是餐桌上的菜肴總的下來也要1萬多元。不包括酒水。”
“價格多少都不重要，只要大家開開心心就可以。”駱先生笑言，在吳川這里，吃的就是好兆頭。例如，發菜豬舌頭、發菜就手等，為的是大吉大利；炒米線，圖的是做生意翻翻起；而魚丸，則是團團圓圓。
然而這些菜式卻是需要事前很多籌備。駱先生的妻子說起感覺心酸：“年例要早早的起床開始準備晚飯的菜式，如果是雇人幫忙的，就會好一點，如果只有自己做的話，很辛苦。”看來這樣“氣派”的年例也是需要不少的體力支出的。
駱先生告訴記者，一天的年例花費過萬元，這“氣派”是用錢堆出來的。他表示，吳川人過年例喜歡宴請四方賓客。來的客人越多就證明越有面子。而參加年例的賓客大多沒紅包，最多買一些飲料或禮物送到主人家。因此，對于窮人家來說，這個面子不是那么容易掙的。他說：“我看到一些村民就是借錢來擺宴席的。”
年例成為村民一年支出最大筆應酬費
年例也是一場盛大的活動。除了年例宴席，年例當天，搞活動、接待、送客、封紅包等等，各種的應酬以及費用支出是免不了的。
吳川市樟鋪鎮龍頭村，全村總人口7570人，是一個人口較為密集的村。每到年例日，常常是幾條自然村集資一起做戲，請來歌舞團或者粵劇團來演出，按人頭算，村民每人10元。活動從吃完年例飯開始，一般是晚上8點左右一直到次日的早上7點左右。中途會在廟前舉行一個隆重而富含地方特色的祭祀活動。
當地的祭祀活動，也稱擺鐘。每個村兩個鐘位。擺鐘的現場是在村子的廟前籃球場，燈光把場地照得通亮。在籃球場上擺上了約30張桌子，每張桌子上面能擺放3到5戶人家的祭祀物品。“我們這里年例當晚擺鐘，擺完鐘后就燒鞭炮，來祈禱一年的好運。祭祀物品也不能太節省。反正一年一次，買多點，豐盛一點，也祈求來年日子過得更好一點。所以，花在祭祀物品的費用也不低的。幾百元到過千元不等的。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吧。”一名村民如此說。
擺鐘期間，記者采訪了陳女士。她笑言：“演出、接待、送客、封紅包等，加上擺鐘花費的祭祀物品，這可是村民一年里花費最多的一天。一天下來，一家人花過萬元是絕對的。”
如果想豪華一點的，一天年例花幾萬元甚至十萬元也有的。有村民告訴記者，有些吳川人給每位客人回封一個紅包，加上如果宴席擺了幾十臺，菜肴上添加“鮑參翅肚”，十幾萬是要花的。
年輕一代村民提倡簡樸
采訪中，記者發現一個現象，就是很多年輕一代的農民對父母的擺闊不太贊同。遂溪縣附城鎮的高小姐從外地回家做年例。像高小姐這樣平時在外地打工，逢年過節才回村的第二代農民越來越多。受到外地的樸素風尚影響，他們普遍提倡年例應該做得簡樸。
“一般來說，有錢人家會盛宴邀請親戚朋友，擺上八桌十桌也不為多；而一般的人家通常只辦兩三桌酒席，邀請相熟的親友。”“年例相當于為親朋好友提供了一個相聚的好機會。”高小姐說道。
但主人家通常會給前來吃年例的人紅包，這樣算下來辦一次年例花費不菲，主人家是否吃得消？對此，高小姐坦言道：“年例家里來的人多了，紅包也是個事，小孩每人20元、大人每人50元，加起來也要4000元。有些人只能借錢封紅包了。”
雷州市調風鎮的吳小姐除了自家的年例，每年都會受邀去別的村吃年例。而她在吃年例中吃出了一個結論：“現在人們生活條件越來越好，再加上攀比心理和炫富心理作祟，越來越多的人家對年例的‘檔次’甚是講究，菜肴越來越好，紅包越來越厚，年例所需花費自然越來越大。”
廉江市安鋪鎮的小劉是一名大學三年級學生，她亦言：“年例大搞特搞的，鋪張浪費，我還是提倡簡樸。”
“鄰居”茂名一桌宴席才七百元
相對于湛江的年例，在隔壁的茂名地區的年例是別出心裁的。這些差別主要還是表現在餐桌上的菜肴。記者對比一下，兩地年例宴席一桌可省五百元。
如果說湛江年例的餐桌上是“海”的話，茂名的年例喜歡“陸空”。湛江地區的年例，沒魚沒蝦好像拿不上桌，但“鄰居”茂名人做年例，一般都是雞、豬等“陸地”菜式，如果要豐盛一點，最多加上乳鴿等“空中”菜。
以吳川與高州兩地來比較一下。在吳川一般包廚師每桌價格為1200元以上，而高州當地包廚師每桌價格為700元左右。
擺闊不應該打腫臉充胖子。湛江師范學院一名講師認為：再有錢也不應該鋪張浪費，太奢侈了。年例是親友相聚的好機會，這一習俗還是要繼續傳承，但還是簡樸點好，不要讓炫富攀比的心理掩蓋了年例的實際含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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