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包果。
當《叛艦喋血記》的片名閃亮,一個“尋找面包樹”的驚險故事撲面而來:一群懷揣著使命的海員,奉旨闖蕩浩瀚海洋,他們九死一生的歷險,只為尋覓那可以取代傳統糧食的奇木——面包樹。電影情節取材于史實記載,它是歷史長河的一朵浪花,也是無數“面包樹傳奇”中的一個獨特片段。
電影故事里的面包樹,在植物分類中是桑科菠蘿蜜屬。和本地的菠蘿蜜有較密切親緣關系,果實的外表也相似,不過它們的葉子一點都不像。結果位置也不同:菠蘿蜜的果實長在樹干和粗枝上;而面包樹的果實結在枝頭。在此插話一句:菠蘿蜜的果核富含淀粉,味似粟子,易種快長,一棵樹輕易結果過百斤。如果保存和加工技術過關,上下產業鏈配套成熟,也有資格稱之為本地的“面包樹”,或者也會成為治愈“糧食短缺恐懼癥”一帖良藥。
在大航海時代,歐洲航海人被“長在樹上的面包”所吸引,紛紛踏上了熱帶尋“樹”的征程。《叛艦喋血記》所描繪的故事背景,正是這一歷史時期的真實寫照。當時,英國政府為解決西印度群島糧食短缺問題,派遣一支探險隊前往南太平洋的大溪地島搜尋面包樹。這次探險之旅危機四伏。海上的惡劣環境,未知的疾病威脅以及船員之間的矛盾沖突,最終引發了叛亂,導致船毀人亡,任務落空。這段歷史,生動地凸顯了尋找糧食新來源的迫切性,也深刻地反映了人類對未知資源的探索與失落。
猴面包樹的樹干。
本文的主角是另外一種面包樹——猴面包樹。猴面包樹(Adansonia Linn.)是錦葵科木棉亞科的一個屬,目前全球僅存8個種,其中6個種只分布于馬達加斯加,其余兩種分別分布于非洲大陸和澳大利亞。需要指出的是,在舊的植物分類中,猴面包樹歸屬于木棉科。如果你搜出了二個答案,并沒對錯之分,只是體系不同。
猴面包樹傲然挺立在非洲大陸,成為一道獨特而壯觀的風景線。早期的非洲部落,將猴面包樹視為生存的依靠。它的果實,是大自然的慷慨賜予,富含大量的維生素和礦物質。成熟的果實,散發著誘人的香氣,味道酸甜可口;若將其曬干磨成粉,可制作各種美味的飲品或糕點。猴面包樹的樹干粗壯且木質疏松,最大直徑可達15米。樹體可大量儲水,儼如大自然賜予的植物“水庫”。在干旱肆虐的季節,可為人類和動物提供應急水源。有些非洲部落還在巨型猴面包樹上挖洞,作為居住場所或儲物倉庫。
時光悄然流轉,二十年多前,一位姓林的湛江人,被遠在非洲的猴面包樹深深吸引,心中燃起了夢想之火。他懷揣著一個大膽的夢想,要將這個神奇的熱帶物種引種到雷州半島。這是一項充滿挑戰的任務,雷州半島雖地處北熱帶,但與猴面包樹的原生環境相比,依然存在著顯著的差異。
首當其沖是種苗來源的難題。要從遙遠的地方引進猴面包樹的種子,需要克服國情隔膜,地理距離、出關困難等重重險阻。林先生猶如一位執著的探險家,經過無數次的嘗試和努力,他終于找到了合適的種源,讓猴面包樹踏上了雷州半島的土地。
種植技術同樣是亟待攻克的難關。為讓猴面包樹克服“水土不服”,他的團隊摸索出一套適合本地氣候和土壤條件的種植技術。經過不斷的試驗和改良,為猴面包樹的成長創造了條件。
挺過無數的懷疑和嘲笑后,奇跡漸漸降臨。他的猴面包樹,終于成活了,成林了,結果了。那一顆顆飽滿的果實,是對他多年努力的最好回報。
林先生曾經向我描述過面包果淀粉制作的面包,據說優于小麥面包。因為我沒有親口品嘗,對此無法置評。但我有幸品嘗過猴面包樹的嫩葉。發現用來煮湯口感清爽宜人,有點類似潺菜,卻又多了一份獨特的風味。
許多人不解,二十年間,幾乎沒有收入,只有源源不斷的大額投入,林先生究竟是怎么什么熬過來?或許,這就是夢想的力量。有夢想,更有為之付諸行動的勇氣,為理想甘愿多年默默無聞,這樣的人無疑是可敬的。世間的許多奇跡,正是由這些懷揣夢想、執著前行的人所推動的。
在湖光巖風景區,去年由林先生捐贈的猴面包樹已種植成活。小樹宛如綠色的使者,向人們展示著生命的頑強與美好。除了湖光巖,在坡頭麻斜,那里大片的猴面包樹林也會讓人眼前一亮。
猴面包樹的壽命可以超越千年,它如同一位沉默的歷史見證者,靜靜地看著歲月的滄桑變遷。在馬達加斯加島,那些古老的猴面包樹就像一座座“巨塔”,傲然挺立在廣袤的非洲原野,成為當地獨特而壯觀的景致。每當夕陽的余暉灑落,那金黃的光芒為面包樹披上了神秘的色彩,更讓人為之陶醉。若干年后,類似的猴面包樹“巨塔”會不會成為雷州半島的尋常風景呢?這個畫面想想都激動!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