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AI拍電影，正在一點點變成現實。近日，由快手自主研發AI產品“可靈”與9位中國知名導演共同創作的9部短片全網上線，網友感嘆，AI電影時代真的來了。9部短片全部使用“可靈”進行視頻生成，李少紅、賈樟柯、葉錦添、薛曉路、俞白眉、董潤年、張吃魚、王子川、王卯卯等9位導演完全依托視頻生成大模型，深度參與電影級內容創作，這在中國尚屬首次。這些作品題材涵蓋科幻、奇幻、女性、動畫、劇情等多元類型，有的完成質量已十分驚艷。
俞白眉制作《百鬼勿擾》：
鐘馗故事很適合用AI表達
俞白眉大學專業是計算機軟件，早在很多人連計算機都不知為何物的1994年，他就曾經接觸過AI。“當時我們有一門課叫人工智能，我覺得特別好玩，像科幻電影。”他記得老師曾自豪地說，深藍做的國際象棋可以戰勝人類，但是圍棋沒戲，沒想到2016年、2017年AlphaGo接連戰勝圍棋高手李世石、柯潔，當時俞白眉就覺得“要變天了”。直到2023年初忽然看見ChatGPT的新聞，俞白眉震驚感嘆：人類進入科幻時代了。
加入共創計劃，讓俞白眉身上的“計算機基因”覺醒了。“我希望能跟上半空中AI的眼睛，讓它的智慧也能照耀我，帶我去看看科幻世界到底長什么樣。”他與AI“可靈”聯合創作的短片名為《百鬼勿擾》，講述了鐘馗在濃霧山林中與各種妖怪斗爭的故事。短片通過鐘馗的冒險，展示了他在面對妖怪時的勇氣與智慧。同時，故事結合了現代科技和“勿擾模式”，暗示了在忙碌生活中保持寧靜和專注的重要性。
“鐘馗的故事我一直想做，我跟吳京都說了多少年了，我們都很想拍鐘馗。為什么這次做，主要是基于對AI的觀察。AI表達氣氛的時候比較優秀，氣氛是不需要人物的，所以我們先確定下來氣氛鏡頭。AI在驚悚類型上也比較拿手，選擇鐘馗與妖怪戰斗很適合AI表達，我希望做一個標準的類型作品。”俞白眉說。
無論人物、動作還是畫風，《百鬼勿擾》呈現的效果都充滿濃濃中國風。俞白眉此前試驗的所有AI，都發現在審美上帶有明顯的歐美特征，缺乏中式風格，這可能是因為那些AI在互聯網上學習的大量內容就偏歐美，而“可靈”作為國產AI，在表達中式內容和中式風格上擁有明顯優勢，這是它在文化上勝過外國AI產品的一大特色。
在與AI共創時，俞白眉驚訝地發現，“可靈”在特寫上的表現相當出色。在首尾幀的完成上，它也很有特點，且能夠較好地理解廣角鏡頭，做出比較有價值的畫面。一開始俞白眉推測，AI生成的打斗鏡頭有可能是完全隨機的，沒想到實際操作中，“可靈”給出的鏡頭里的每一個動作分析都完全按照分鏡頭劇本呈現，是精準可控的。片中有一幕是鐘馗砍青蛙，他從空中飛起來，跳起來一刀，整個鏡頭相對連貫，沒有計算機建模，也沒有真人表演，“可靈”單獨完成，讓俞白眉大感驚喜。
葉錦添制作《快遞員》：
AI生成角色有“人的味道”
“AI讓我們擁有了無窮的想象力，你要去哪里都可以。”導演葉錦添笑言。常年跨界電影、戲劇、藝術的他一直認為，人工智能是他必須會、也一定會觸碰的領域，與AI的對話究竟會產出什么東西，讓葉錦添最感興趣。“平時我做藝術創作，是跟我們自己的生命在對話，但當AI出現時，它是另外一種存在的形式。‘可靈’讓我很快找到一個手段，去跟一個未知的東西對話。”
葉錦添這次與AI共創的作品《快遞員》屬于科幻題材，這是不少導演在試水AI作品的第一選擇。片中，葉錦添描繪了一個新奇的太空世界，外星快遞員麗麗帶著喚醒地球的任務開啟了尋找銀龍之旅。斑駁的地球表面、飛船快速著落騰起的灰塵，每一幀逼真的畫面都讓人身臨其境。這趟旅程逐步揭示了地球的衰亡和潛在的復蘇希望，體現了對于生命、存在和未來的深刻思考。以黑白影像為主的畫面很好地傳遞出宇宙的浩渺深邃，鏡頭語言已經頗為風格化。
還記得第一次測試時，葉錦添“喂”給“可靈”十六七張麗麗的照片，沒想到出來的鏡頭里，麗麗能實現感動、嘆氣、瞪大眼睛、驚訝等表情，特別細膩。葉錦添當場驚嘆：“有戲！”看著麗麗充滿情緒表現力的眨眼，他覺得似曾相識，好像有一種“人的味道”。
片中的宇宙場景、未來地球的海底廢墟場景，如果用傳統電影的拍法，需要一步步建模、填充、渲染，成本非常高，但這類畫面正是AI最擅長的，速度快，成功率也高。此外，“可靈”很適合以拼接物理世界已有元素為核心的超現實創作。葉錦添笑言，AI生成的海底廢墟、飛船經過的影子等畫面細節豐富，非常漂亮，不過有時候也會誕生一些觀感詭異甚至有點嚇人的畫面，因此在創作時他們盡量“取巧”，AI不行的內容就盡量規避，達到盡可能高的完成度。
李少紅制作《花滿渚》：
AI還難以駕馭寫實的題材
一向關注女性成長的導演李少紅，在其首部AI生成電影短片《花滿渚》中，為觀眾再次展現了女性力量。《紅粉》里的秋儀與小萼、《大明宮詞》里的太平公主、《橘子紅了》里的秀禾、《戀愛中的寶貝》里的寶貝……這些經典角色，在短片中匯成“李少紅電影宇宙”，集中呈現她們的掙扎、覺醒與成長。
“大概前兩年我們在一些美術設計上已經開始應用AI，有些特效技術也開始接觸，但用AI取代拍攝，來做一次完整創作，這是第一次。”李少紅坦言，雖然目前的AI技術還難以駕馭完全寫實的題材，但她從自身專業考量，想去“硬碰硬”，探索AI與影視結合的可能性。“不在于AI完成的好壞，就在于探索本身。只有動手去做，才能知道AI有沒有可能性、有多大、目前是什么狀態，這樣就能知道留給我們的時間還有多少。”
《花滿渚》利用李少紅過往作品中的經典女性形象，講述女性與年代之間的關系。創作過程中，李少紅給了AI一些真實影像素材，但是生成的不是三維影像，而是不太寫實的動畫，這讓她覺得AI在影視創作方面還處于“小學生”階段。不過，她覺得隨著AI學習程度的提高，從小學到中學、大學，直至天才水平，AI的應用范圍與深度將越來越高。“目前AI已經改變了我們的創作領域與創作方法，拓寬了更多藝術創意的想象空間，特別是在虛實關系的表現上帶來了很多靈感。”
